
“1985年8月清晨,老山脚下,刘玉尊对副师长低声说:‘兄弟配资查询,这回真要各奔东西了。’”这一幕在不少老兵的回忆里挥之不去,因为那一年,32师奉命撤编,而带队冲锋、调度炮火、亲自扛枪督战的师长,却选择脱下军装回乡务农,这在整个两山轮战的中高级指挥员里独一份。
先把时间拨回到一年多前。1984年4月的老山,雾气混着硝烟,山道湿滑得像抹了油。新换防的32师刚进阵地,越军便连续炮击。营区里水罐被打穿,官兵只好接雨水煮面。有人问师长:“怎么办?”刘玉尊摆手,“先把哨位修好,再发炮。”简单一句,既定稳军心,也暗含一个作战原则——守得住才能打得准。

许多人惊讶他在战场上的冷静,其实那是几十年磨出来的。1936年,他出生在河北南部一个贫瘠村庄。鬼子扫荡时,母亲抱着他躲在庄稼地,不敢出声。他常说童年最深刻的记忆不是饥饿,而是“怕”,怕脚步声突然停在自家门口。正是那种“怕”,让他在18岁报名参军时下定决心:以后让敌人怕自己。
1954年秋,征兵车开到县里,他爬上卡车就没回头。新兵连里,别人趁午休眯一会,他绑着沙袋练引体。他不爱说话,却记笔记:班长示范卧倒动作时鞋尖角度,他都会画下来。一年后,他在全团五公里考核中第一;两年后,被送去军区侦察干部培训队;三年后,拿下全军手榴弹远投第二。若论天赋,他不算顶尖,但有股“自虐”劲,凡事必须做到最好,久而久之,高手自然而然留下了他的名字。

时间跳到1979年,对越自卫反击战打响。他时任某步兵团副团长。那场战争火箭筒和榴弹炮对生死只在分秒,他带队从广西边防线切入,三天破敌两个高地。一名排长回忆:“那会儿天一黑,他拎着电筒就钻战壕,逐个检查弹药量,像个催命鬼。”也是那场仗,让上级记住了他“敢啃硬骨头”的风格。半年后,他升团长;再三年,成了32师副师长;1983年,接过32师的师旗。
接旗那天,他只说一句:“打仗的队伍,背影要让人放心。”没人完全听懂,但真碰上硬仗,大家明白了含义——他永远走在最前面,看见师长背影,即可安心发起冲击。
1984年老山轮战,32师初到临战地域,情况复杂得像乱麻:前沿坑道被炮火掀塌,照明弹烧光了通信线,夜里只听见越军在对面叫嚣。刘玉尊简单部署:一、修;二、挖;三、反击。参谋长问先修哪段电话线。他回:“先修最危险那段,让火线通信复活,其余按顺序排。”于是一个排在暴露地带抢修七小时,伤亡三人却换来指挥链畅通。越军随即发动夜袭,32师凭着这条线,火箭弹精准覆盖敌突击队集结区。次日俘虏口供证实,仅此一役,越军伤亡过百。

之后的四个月,敌我互为拉锯。32师平均每天要挨60门炮的覆盖射击,阵地工事被反复削低又一遍遍砌高。师指挥所曾三次搬家,他干脆把指挥图板拿到距离前沿一公里的洞里,就地作业。有意思的是,他下达火力命令时,喜欢用简短口令:“三波齐射”“十秒后冲顶”,几乎没有废话。钢铁般的指令配上干脆利落的炮声,让人感觉弹片都带着节奏。
不得不说,他对士兵的要求同样苛刻。作战间歇,他强制全师进行“壕沟越障”训练,理由很简单:“真打起来,敌人的炮不会给你走平路的机会。”训练翻沟时,一个新兵失足扭伤,刘玉尊蹲下来捏了捏脚踝,说:“疼就咬牙。”夜里他又派人把新兵悄悄送到山后救护站。事后战士才知道,师长让卫生员就地处理是为了保密,不想暴露后送路线。

最惊险的一次发生在7月中旬。敌军炮兵调整到离阵地不到十公里的山背,开设“高射低打”的斜射阵地,企图压制32师主阵地火炮。刘玉尊判断这是突破点,当晚派出侦察分队夜袭。零点前后,山谷闪现火光,敌炮阵地被摧毁,32师仅伤五人。越军连续三日没再敢大规模炮击,这让总指挥部颇为惊讶。事后他把功劳归给侦察分队,奖章却递给在后勤掩护的工兵班,“没他们开通通路,侦察分队进不去”。细微处可见指挥员胸怀。
战事渐息,32师以伤亡最小、胜绩最多著称。1985年,中央军委决定精简整编,同年7月,上级宣布:32师番号撤销,机关干部分流至各大军区、省军区。消息传来,部分干部落泪。首长点名刘玉尊,到省军区担任副司令,官阶不降待遇不变。他却提出转业返乡,理由只有一句:“打了一辈子仗,也该让年轻人上了。”再三挽留无果,批示最终同意。
转业手续办得异常快。战友后来回忆,他拎着一个帆布包,上衣口袋塞着勋表,就这么坐长途车回了河北老家。有人好奇他的安排,他用乡音回答:“种地,陪孩子。”一纸调令,到此戛然而止。

那年冬天,他在村头小学义务帮学生练队列,有孩子问:“刘爷爷,当兵好不好?”他顿了顿,说:“好,可也苦,你们先读书。”语气仍是熟悉的短句,没有豪言,却掷地有声。
如今再提两山轮战,许多人只记得老山主峰、者阴山、八里河东山,却忽略了32师短暂而锋利的存在:四个月作战,全师歼敌千余,己方伤亡控制在可承受范围。军事院校研究报告称,32师是“集团化火力与中近程突击有机结合”的样本,其作战纲要至今仍供战区联训参考。

而那位唯一选择转业的师长,退下时不过四十九岁。田间地头有人认出他,会远远叫一句“师长好”。他摆手答:“叫老刘就行。”
岁月漫长,将士归田。从他身上能看到军人两个侧影:战时铁血,平时平凡。也正因为这份平凡,更显得先前刀光火色的不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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